在卡拉麥里，草原雕是一種長途遷徙的候鳥，只在春秋兩季比較常見。草原雕的越冬地最遠處可抵達撒哈拉以南的非洲、阿拉伯半島、印度次大陸和中國西南部的邊境地區(qū)。在春季遷徙期間，大多數(shù)草原雕都會穿過埃及蘇伊士灣南部“瓶頸”地帶，有的飛越西奈半島和以色列南部，向東北方向從歐洲伏爾加河以東的區(qū)域一直延伸到阿爾泰山脈的繁殖地。

看似自由翱翔的草原雕，實際上幾乎完全依靠上升氣流來維持它們的遷徙飛行，它們沿著非常狹窄的遷徙“走廊”結(jié)伴川流而過。遷徙穿過中國的草原雕大致走了3條不同的路線，形成了3個越冬種群：一是東部遷飛種群，繁殖地在外貝加爾和達烏里地區(qū)，其秋季遷徙路線是從海拉爾入境，沿著太行山南飛，從云貴高原繞過青藏高原東去緬甸或尼泊爾越冬；二是中部種群，其繁殖地在蒙古國，秋季直接去青藏高原越冬；三是西部種群，繁殖地在哈薩克斯坦或俄羅斯的西伯利亞，秋季路過新疆卡拉麥里，可能會逗留一段時間，然后向西繞過天山，直接去阿拉伯半島越冬。

近10多年，我們在新疆北部首次發(fā)現(xiàn)了草原雕的繁殖地。第一個是面積為5400平方公里準噶爾盆地東部邊緣的半沙漠棲息地，屬于北塔山及卡拉麥里國家公園創(chuàng)建區(qū)的范圍，靠近中蒙邊境。第二個面積為6100平方公里的別珍套山和阿拉套山，屬于天山山脈的延伸部分，靠近中哈邊境。通常在食物比較豐富的地區(qū)，如長尾黃鼠或赤頰黃鼠比較多的草原，黃鼠密度較高，平均每公頃達20-30只，可以養(yǎng)活草原雕一家五口。草原雕繁殖區(qū)占地面積從4.5平方公里到54平方公里不等，實際上種群或族群間會形成一個松散的聯(lián)系，存在不明顯的集群繁殖現(xiàn)象。

草原雕的巢穴多建在地面上，如草地上、丘陵斜坡上、石堆上或石塊倒塌后形成的凹槽里。偶爾也會在低矮的灌木叢上搭窩，通常是靠在斜坡上一側(cè)的灌木叢上。草原雕的巢基是用樹枝搭建成的，不是紅柳枝就是沙拐棗條。其巢穴突出而碩大，通常直徑0.9-1.8米，高0.5-0.9米。它們還用細樹枝和垃圾墊巢，包括賽加羚羊的骨片、雕翎、皮革、紙屑、布條、獸毛、草繩和糞干等，排摞在平地上，有時或安置在懸崖上，在一個暴露的區(qū)域形成臺狀結(jié)構(gòu)。在新疆，草原雕的繁殖季節(jié)從4月持續(xù)到8月。

對于草原雕來說，最常見的窩卵數(shù)是2枚，也會有1枚或3枚的情況。如果年景好，一窩三雛就比較常見。其蛋殼是乳白色的，偶有褐色血斑。孵化期長達45天，育雛期需要65-75天。剛剛孵化出來的雛鳥，身上覆蓋著白色的短絨毛，這種絨毛從雛鳥大約10天大的時候開始被長一點的灰白色羽毛取代。它們有4種不同的身體姿勢，如“躺”“坐”“站”“移動”。在它們生長的第一階段（1-20日齡），雛鳥相對較弱，大部分時間都是躺著（趴著），需要母親無微不至的呵護。大約從第20天開始，雛鳥變得越來越強壯，它們花費更多的時間“坐”或“站”起來。在能夠站立之后，幼鳥就會借助翅膀的支撐來移動了。只有在幼鳥大約40日齡的時候，翅膀肌肉得到加強，翅膀才會張開和扇動。大約50天后，幼鳥開始長時間站立。在第一階段，雛鳥完全依靠父母撕碎食物填喂。之后，雛鳥發(fā)展出用喙撕碎肉塊的能力。到第60日齡，幼鳥就可以完全獨立進食了。

最近10年，草原雕的生存狀況發(fā)生了比較大的變化，首先是世界自然保護聯(lián)盟（IUCN）紅色名錄上草原雕的保護地位從“無?！北惶嵘搅巳颉盀l危”等級，而在2021年頒布的中國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也將其晉升為“一級”。

西伯利亞原本是個無人之地，全球化加速了人類的開發(fā)活動。地球上人口的暴增直接威脅到了草原雕的筑巢。眾所周知，草原雕喜歡在平地上筑巢，但隨著棲息地逐漸喪失，人類的排擠或迫害，幼鳥被捕捉，電線電擊或碰撞，草原雕的種群數(shù)量迅速下降。

不利因素還有當(dāng)?shù)鼐用翊笠?guī)模滅鼠滅蟲，破壞其食物基地，繁殖期間的牧群騷亂，草原大火，偷獵者將幼鳥帶離巢穴等。盡管它們每窩產(chǎn)卵可達3枚，這么高的繁殖率卻不足以彌補由于在繁殖地、遷徙路線途中和越冬地上高死亡率而導(dǎo)致的損失，遭遇所謂的“生態(tài)陷阱”。一些地方還發(fā)生了草原雕與白肩雕的雜交現(xiàn)象，無形之中也削弱了它們傳宗接代的能力。

在新疆、西藏和青海等西部地區(qū)，傳統(tǒng)滅鼠的做法已經(jīng)持續(xù)60年。由于嚙齒類種群數(shù)量的迅速下降，相應(yīng)的周期性食物短缺也會導(dǎo)致猛禽種群數(shù)量急劇下降。草原雕會不得已撿拾因各種原因死亡的動物，這增加了二次中毒的威脅。如果它們在公路上撿食小動物的尸體，就容易有與車輛碰撞的危險。

在中國，草原雕的主要威脅來自非法偷獵、鼠害防治、動物貿(mào)易、食物短缺和電線損傷，以及礦產(chǎn)勘探開發(fā)、道路工程和旅游業(yè)對其棲息地的大規(guī)模破壞。

人類毫無節(jié)制的開發(fā)，以及過度伐木和過度放牧，迫使猛禽離開它們的棲息地。除此之外，人們使用化學(xué)殺蟲劑和滅鼠毒藥會直接導(dǎo)致草原雕不生不育，甚至死亡。

（摘自馬鳴《草原雕 卡拉麥里的遷徙候鳥》，有刪改）

文本一：

啞老人（節(jié)選）

蕭紅

孫女——小嵐大概是回來了吧，門響了下。秋晨的風(fēng)潔靜得有些空涼，老人沒有在意，他的煙管燃著，可是煙紋不再作環(huán)形了，他知道這又是風(fēng)刮開了門。他面向外轉(zhuǎn)，從門口看到了荒涼的街道。

他睡在地板的草簾上，滿窗碎紙都在鳴叫，老人好像睡在墳?zāi)估锼频?，任憑野甸上是春光也好，秋光也好，但他并不在意，抽著他的煙管。

秋涼毀滅著一切，老人的煙管轉(zhuǎn)走出來的煙紋也被秋涼毀滅著。

……

這就是小嵐吧，她沿著破落的街走，一邊扭著她的肩頭，走到門口，她想為什么門開著，——可是她進來了，沒有驚疑。

老人的煙管沒煙紋走出，也像老人一樣的睡了。小嵐站在老人的背后，沉思了一刻，好像是在打主意——喚醒祖父呢——還是讓他睡著

　　非常沉重的老人的鼾聲停住了，他衰老的靈魂震動了一下。那是門聲，門又被風(fēng)刮開了，他歪起頭來望一望，孫女跟著他的眼睛走過來了。

　　小嵐看著爺爺震顫的胡須，她美麗、凄涼的眼笑了，說：“好了些吧？右半身活動得更自由了些嗎？”

　　這話是用眼睛問的，并沒有聲音。只有她的祖父，別人不會明白或懂得這無聲的話。

　　老人的右臂仍是不大自由，有些痛，他開始尋望小嵐的周身。小嵐自愧地火熱般的心跳了，她只為思索工廠要裁她的事，從街上帶回來的包子被忘棄著，冰涼了。

　　包子交給爺爺：“爺爺，餓了吧？”

　　其實，她的心一看到包子早已慚愧著，惱恨著，可是不會意想到的，老人就拿著這冰冷的包子已經(jīng)在笑了。

　　這時老人的胡須蕩動著，包子已經(jīng)是吞掉了兩個。

　　也許是為著過節(jié)，小嵐要到街上去倒壺開水來。他知道自家是沒有水壺，老人有病，罐子也擺在窗沿，好像是休息，小嵐提著罐子去倒水。

　　窗紙在自然地鳴叫，老人點起他的煙管了。

　　這是十分難能的事，五個包子卻留下一個。小嵐把水罐放在老人的身邊，老人用煙管點給她。

　　小嵐看著白白的小小的包子，用她凄愴的眼睛，快樂地笑了，又惘然地哭了，她為這個包子偉大的愛，喚起了她內(nèi)心脆弱得差不多徹底的悲哀。

　　小嵐的哭驚慌地停止。這時老人啞著的嗓子更啞了，頭伏在枕上搖搖，或者他的眼淚沒有流下來，胡須震蕩著，窗紙鳴得更響了。

　　“嵐姐，我來找你?！?/p>

　　一個女孩子，小嵐工廠的同伴，進門來，她接著說：

　　“你不知道工廠要裁你嗎？我搶著跑來找你?！?/p>

　　小嵐回轉(zhuǎn)頭向門口作手勢，怕祖父聽了這話，平常她知道祖父是聽不清的，可是現(xiàn)在她神經(jīng)質(zhì)了，她過于神經(jīng)質(zhì)了。

　　老人的眼睛看著什么似的那樣自揣著，他只當(dāng)又是鄰家姑娘來同小嵐上工去。

　　使老人生疑的是小嵐臨行時對他的搖手，為什么她今天不作手勢，也不說一句話呢？老人又在自解，也許是工廠太忙。

老人的煙管是點起來的，幽閑的他望著煙紋，也望著空虛的天花板。他一天的工作只有等孫女。孫女走了，再就是他的煙管。

天快黑了，小嵐該到回來的時候了。老人覺到餓，可是只得等著。

一夜在思量，第二個早晨，啞老人的煙管不間斷地燃著，望望門口。聽聽風(fēng)聲，都好像他孫女回來的聲音。秋風(fēng)竟忍心欺騙啞老人，不把孫女帶給他。

又燃著了煙管，望著天花板，他咳嗽著。這咳嗽聲經(jīng)過空冷的地板，就像一塊銅擲到冰山上一樣，響出透亮而凌寒的聲來。當(dāng)老人一想到孫女為了工廠忙，雖然他是怎樣的餓，也就耐心地望著煙紋在等。

　　窗紙也像同情老人似的，耐心地鳴著。

小嵐死了，遭了女工頭的毒打而死，老人卻不知道他的希望已經(jīng)斷了路。

依舊是破落的家屋，地板有洞，窗戶用麻袋或是破衣塞堵著，有陰風(fēng)在屋里飄走。終年沒有陽光，終年黑灰著，啞老人就在這洞中過他殘老的生活。

　　屋子和從前一樣破落，陰沉的老人也和從前一樣吸著他的煙管。可是老人他只剩煙管了，他更孤獨了。

　　從草簾下取出一張照片來，不敢看似的他哭了，他絕望地哭，把軀體偎作個絕望的一團。

　　當(dāng)窗紙不作鳴的時候，他又在抽煙。

　　在他模糊中，煙火墜到草簾上，火燒到胡須時，他還沒有覺察。

　　他的孫女死了，他又啞，又聾，又患病，無處不是充滿給火燒死的條件。就這樣子，窗紙不作鳴聲，老人滾著，他的胡須在煙里飛著白白的。

1933年8月27日

文本二：

還有一個，什么名字記不起了，她熬不住這種生活，用了許多工夫，在上午的十五分鐘休息時間里面，偷偷地托一個在補習(xí)學(xué)校念書的外頭工人寫了一封給她父母的家信，郵票大概是那位同情她的女工捐助的了。一個月沒有回信，她在焦灼，她在希望，也許，她的父親會到上海來接她回去，可是，回信是捏在老板的手里了。散工回來的時候，老板和兩個打雜的站在門口，橫肉臉上在發(fā)火了，一把扭住她的頭發(fā)，踢，打，擲，和爆發(fā)一般的聽不清的嚷罵：

“死娼妓，你倒有本領(lǐng)，打斷我的家鄉(xiāng)路！”

“豬玀，一天三餐將你喂昏了！”

“揍死你，給大家做個榜樣！”

“信誰給你寫的？講，講！”

血和慘叫使整個工房的人都怔住了，大家都在發(fā)抖，這好像真是一個榜樣。打倦了之后，再在老板娘的亭子樓里吊了一晚。這一晚，整屋子除了快要斷氣的呻吟一般的呼喊之外，再沒有別的聲音。屏著氣，睜著眼，百千個奴隸在黑夜中嘆息她們的命運。

（節(jié)選自《包身工》）

材料一：

入孝出弟 ， 人之小行也；上順下篤，人之中行也；從道不從君，從義不從父，人之大行也。若夫志以禮安言以類使則儒道畢矣雖堯舜不能加毫末于是矣。

孝子所不從命有三：從命則親危，不從命則親安，孝子不從命乃衷；從命則親辱，不從命則親榮，孝子不從命乃義；從命則禽獸，不從命則修飾^① ， 孝子不從命乃敬。故可以從命而不從，是不子也；未可以從而從，是不衷也；明于從不從之義，而能致恭敬、忠信、端愨^②以慎行之，則可謂大孝矣。傳曰：“從道不從君，從義不從父?！贝酥^也。故勞苦、雕萃^③而能無失其敬，災(zāi)禍、患難而能無失其義，雖見惡于其而能無失其愛，非仁人莫能行。詩曰：“孝子不匱?！贝酥^也。

魯哀公問于孔子曰：“子從父命，孝乎？臣從君命，貞乎？”三問，孔子不對。

孔子趨出以語子貢曰：“鄉(xiāng)者，君問丘也，曰：‘子從父命，孝乎？臣從君命，貞乎？’三問而丘不對，賜以為何如？”子貢曰：“子從父命，孝矣。臣從君命，貞矣，夫子有奚對焉？”

孔子曰：“小人哉！賜不識也！昔萬乘之國，有爭臣四人，則封疆不削；千乘之國，有爭臣三人，則社稷不危；百乘之家，有爭臣二人，則宗廟不毀。父有爭子，不行無禮；士有爭友，不為不義。故子從父，奚子孝？臣從君，奚臣貞？審其所以從之之謂孝、之謂貞也。”

子路問于孔子曰：“有人于此，夙興夜寐，耕耘樹藝，手足胼胝，以養(yǎng)其親，然而無孝之名，何也？”

孔子曰：“意者身不敬與？辭不遜與？色不順與？古之人有言曰：‘衣與！繆與！不女聊?！弊勇吩唬骸敖褓砼d夜寐，耕耘樹藝，手足胼胝，以養(yǎng)其親，無此三者，則何為而無孝之名也？意者所友非人邪？”孔子曰：“由志之，吾語女，雖有國士之力不能自舉其身，非無力也，勢不可也。故入而行不修，身之罪也；出而名不章，友之過也。故君子入則篤行，出則友賢，何為而無孝之名也！”

（節(jié)選自《荀子·子道》）

 【注】①修飾：修養(yǎng)而端正。②端愨：端正、誠實。③雕萃：傷損病困；凋摧憔悴。

材料二：

子夏問孝。子曰：“色難。有事，弟子服其勞；有酒食，先生饌，曾是以為孝乎？”

（《論語·為政篇》）

子游問孝。子曰：“今之孝者，是謂能養(yǎng)。至于犬馬，皆能有養(yǎng)。不敬，何以別乎？”

（《論語·為政篇》）

賦虞書^①歌

賈躭

眾書之中虞書巧，體法自然歸大道。

不同懷素只攻顛，豈類張芝惟創(chuàng)草。

形勢素，筋骨老，父子君臣相揖抱。

孤青似竹更颼飗，闊白如波長浩渺。

能方正，不隳倒，功夫未至難尋奧^②。

須知孔子廟堂碑^③ ， 便是青箱^④中至寶。

【注】①虞書：唐代書法家虞世南的書法。懷素、顛（張顛即張旭）均書法大家。②奧：堂奧，房屋的深處。比喻高深的境界。③孔子廟堂碑；虞世南橫文并正書，記敘孔德倫重修孔廟經(jīng)過。④青箱：指世傳家學(xué)。

①

巍巍秦嶺峰巒疊嶂，劃出我國南北地理分界線。關(guān)中平原和四川盆地分隔兩邊，先民們循谷而行、踏草為徑、開山鑿壁、依崖筑棧，以不屈不撓的精神與毅力，一錘一錘修筑起翻越秦嶺和大巴山的“秦蜀古道”。古蜀道逼仄崎嶇，行走十分艱難，部分路段甚至被稱為鳥道，蜿蜒盤旋于峭壁之上，令人望而生畏。昔日“詩仙”李白的慨嘆“難于上青天”，更是讓“蜀道之難”人人皆知。

②

時光荏苒、斗轉(zhuǎn)星移。今天的中國，正奮進在全面建設(shè)社會主義現(xiàn)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上，歷經(jīng)千年風(fēng)雨的古蜀道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一條條道路、一座座橋梁、一道道航線連通山川大地，見證著“蜀道不再難”的發(fā)展變遷。如今的新蜀道，不僅是便捷通達的出行路，也是巴蜀兒女勤勞致富的幸福路。

③

鋪展地圖，一張四通八達的交通網(wǎng)呈現(xiàn)在人們面前：向北，西成高鐵幾乎以直線貫穿秦巴山脈，徹底打開四川盆地北上的高鐵線路，使其接入全國高鐵網(wǎng)；向南，成貴高鐵、成昆復(fù)線直入云貴高原，翻開云貴川互聯(lián)互通新篇章；向西，雅康高速、汶馬高速突破橫斷山脈，鋪就通往雪域高原的新坦途；向東，渝蓉高速、成渝高鐵加密公鐵路網(wǎng)，成渝地區(qū)雙城經(jīng)濟圈交通骨架更加堅韌…… 

④從“蜀道難”到“蜀道通”

蜀道不再難，通達向未來。一條條公路、鐵路，聯(lián)通著每個四川人的幸福生活，也成為了開放合作、聯(lián)通世界的共贏路。因為腳下有路，夢想不再遙遠，一切皆有可能。路的變遷，折射地區(qū)發(fā)展和新時代的偉大變革。曾經(jīng)“爾來四萬八千歲，不與秦塞通人煙”的巴蜀之地，如今敞開懷抱，充滿自信地走向世界。

豐子愷的畫自成一格，不易與他人混淆。但有學(xué)者認為，豐子愷的畫很有點日本的竹久夢二的氣味。朱自清在為豐子愷的畫題詞時，也鮮明地指出了竹久夢二對豐氏的影響。這說明一個很結(jié)實的道理：凡有審美意味的作品，都是有出處的。

藝術(shù)是需要傳播的。每一位藝術(shù)愛好者都在學(xué)習(xí)中不斷地發(fā)展，希望終了有自己的鮮明形象。有的人是學(xué)眾所周知的一些藝術(shù)家，他們?yōu)槿藗兯鶚返?，被奉為?jīng)典，只要筆下流出，就有很鮮明的特征。有的人則學(xué)為人不熟知的國外的藝術(shù)家，于是筆下所表現(xiàn)令人驚異。當(dāng)然，這里沒有取法范圍的限制，也不論說取法高下，每個人的審美走向，都是自由的。

我們能夠讀到的豐子愷的繪畫作品，里面大抵都是一副比較固定的面孔。①譬如上世紀20年代后期他的“護生畫集”畫風(fēng)，和后來幾十年間的畫風(fēng)都是一致的，是一種比較固定的狀態(tài)。②原以為許多時間過去，審美的形式、方法會有所遷移，有一些新的筆法、情調(diào)進入，畢竟文化環(huán)境在變，審美情懷也在接收新知。然而豐子愷的畫總是如此一致，都循既往的樣式，愈發(fā)熟練。

如何對待自己的藝術(shù)進程，每個人都會有思考。③黃庭堅曾說：“以有限之才追無窮之意?！?/u>這是一種不止歇的狀態(tài)，以有限追無限，永遠在路上，生有涯，學(xué)無涯。另一種，則未必如此快馬長風(fēng)，而是守其成以免散漫。每個人的藝術(shù)追求都含有不同的理解與進度，有勇猛精進的，有安于守成的。④豐子愷一如既往地畫畫寫字，很俗常，很童真 ， 都是那種形態(tài)，那種韻味，已如一個堅硬的堡壘，自己足以在堡壘里悠然自得。在藝術(shù)上，人的追求力終究有限，有所進，更有所止，便覺甚好。